帶我回來的那個年紀的將軍,阿沐說他是彥將軍,家里世世代代是武將,這次打仗,彥將軍所帶領的這只隊伍所向披靡。
我不知道什么將軍不將軍,我只是知道他曾救過我,如果那天不是他,我想象不出自己的命運,我到現在還常常在噩夢中夢見那個用短劍挑著我下頜的男人,還有他那種意味不明的笑,讓我幾次從噩夢中醒來,還出冷汗。
每次我從噩夢中醒來,就想起父親和母親,不知道他們現在流落在哪里。
有時候怎么也睡不著,我就起身到外面走一走,外面還有在夜里守營的士兵,他們看著我,總是微微一笑。那個夜晚的月特別的圓,我再次從噩夢中醒來,我想起母親,她的面容已經在我記憶中漸淡了,但她教我的歌我還始終記得,那旋律就在喉間輕輕盤旋,我于是不由地張口低唱:“當你吻上我的唇,我的生命就已經消失在你溫柔的懷中……新春楊花似舊夢,夢中飛花亂人心……你看今夜月光好似情人憂郁的眼睛,是否在我與你相遇,就已經注定了要分離……”
云遮了圓月,整個軍營極靜,我聽見有個極輕的腳步聲在我身后響起,仿佛怕打斷了我的歌聲似的。
我回轉過頭,卻是彥將軍。
“怎么不睡?”彥將軍問我,那聲音全不似平常的威嚴,帶著溫柔和關心,這讓我的心輕輕一顛。
“睡不著,想我娘呢。”我微微低下頭。
“冷嗎?”彥將軍輕輕抬手在我的頭發上撫了一下,我的長發是散亂地披在腦后的,沒有盤上,我感覺到那手從我的頭頂滑落到發稍。我微微發抖,那只落在我發稍的手輕輕地握住了我的腰,然后,我被摟在寬闊的懷中。
我沒有反抗,任由彥將我抱回屋中。
別說是他救了我一命,便只是今日里,我根本不知道明天是什么,只為他這一場愛憐,也可以放心將自己交給他,只是,明日是生是死,命運如何,又哪里能想得到,又哪里還去想呢?
他的愛憐仿要將我揉碎了,仿是一種痛苦,又仿是一種幸福。
不知道是多久,我在他懷里沉沉睡去。
外面傳來嘈雜聲,我感覺到他的肩膀有力地抽離了我的身體。我醒轉來,聽見帳外士兵的呼喊:“敵人來偷襲了,將軍快起!”
彥以極快的速度穿上戰袍,我也翻身起來,穿上那身改過的戰袍,將長發束在腦后。
剛穿好衣服,帳篷的門簾就被呼地掀開來,沖起來兩個滿身是血的人:“將軍,擋不住了,快從西面撤走!”兩人看到我時呆了一下,但沒說什么。
彥沉了一下臉:“來偷襲的有多少人?如何沒有發覺?”
兩人互相看了一下,一起跪落下來:“將軍,營中有人被收買了,今夜私自開了營門放入敵人,故敵人來的神不知鬼不覺,至于有多少人,現在已經沒法探知了,將軍還是先帶人撤離,保存實力,再行想法!”
彥看了他們一眼,猛地跺了跺腳:“走!”
我被彥拉著出了帳篷,只見外面已經是火光沖天,到處是撕殺聲。
有人牽來彥的戰馬,彥翻身上馬,然后把手遞給我,拉我上馬,我坐在他背后,他拉我的雙手抱在他的腰上,低聲而沉穩地說:“記住,一定要抱緊我!”
我抱著他的腰,將頭輕輕貼在他的背上,我不去想他要把我帶到天涯或是海角,由他了。
馬在人群中奔跑,我不時聽到劍砍入人體的那種鈍鈍的聲音,還有熱的血濺在我的身上。
我不時地抬眼看,周圍有自己人,還有敵人。忽然,一個騎馬的人靠近過來,一張我熟悉的臉映入眼中,卻正是那日那個用短劍指我下頜的人,而他提著短劍向彥砍來,彥正在和另一個人拼殺,完全沒注意到另一個人向他襲擊。短劍已經到彥身邊了,我沒有別的選擇,于是側身迎了上去。
被劍砍中的感覺不是疼,而是涼,真正是涼,那種涼從肉到骨子里,還一直涼到心里。
我感覺到血流了出去,熱熱的,也在慢慢帶走我的生命。可是,我不能放手,我要緊緊抱著彥,便是死,也不能放開他。我的意識開始慢慢模糊,我想要睡,真的想要睡。
“絳兒!絳兒!”我被輕輕搖動,我慢慢醒來,我看見彥抱著我,他的身邊只有幾個將士了。
我睜開眼對彥笑了笑。
“絳兒,我以為,打贏了這場仗,我就可以帶你回家了,我還沒問你,你愿意做我的二房嗎?我一直沒敢告訴你,我……”
我輕輕笑了,然后我用手摸了摸彥的頭發,我用低低的聲音輕輕唱:“十年戰不斷,將軍今日歸。戰袍和血色,滿面塵與灰。誰
- Oct 07 Thu 2010 23:22
點絳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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